别顶着我的图搞沈谢拆逆梦女还被发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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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夜初】长夜(完)

《长夜》 沈夜*初七

*标题是“手中无情刃,来驱长夜愁”的长夜

*一个“聪明”的傀儡对自己行为准则的疑惑(但实际上原作中的初七并没有这么纠结……

 

=====

 

初七醒来的时候,瞳对他说:“你叫初七,是为他而生的傀儡。从今往后,便要供他驱使,听他差遣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
这其实有些荒谬。初七刚刚苏醒,尚无法适应自己傀儡的身份,他想,自己能走,能跳,能呼吸,能思考,为什么非要成为一个人的从属?

但初七是一个聪明的傀儡,即使心中有这样的疑问,也不会说出口。况且他并没有关于自己过去的记忆,无牵无挂,孑然一身,便依着那人所言,似乎也并无不可。

 

于是初七便开始了他的生活——若那也配称之为生活的话。肉傀儡是这座明伟光正的城里一道不可言说的阴影,沈夜更是对他下了一道近乎苛责的禁令。初七无法现身于人前,更无法与那些正正当当的“人”一样,游山玩水,走亲访友。这听起来难以想象,但初七其实很享受这样的日子,他是一只孤独又自在的燕,在外风雨漂泊后,仍有人等着他归巢。

除却那道禁令,他的主人大部分时间其实很让人省心。沈夜很忙,很冷淡,独断又专横,又带着身居上位者的高傲与宽容。即使初七做错了什么事,也往往少有责罚。

但这不代表初七便能因此为所欲为。沈夜看着他,就像看着一个受尽自己溺爱而不知该如何教导的孩童。他凝视着初七的眼睛,似是有很多话想要说,但他最终也只是疲惫至极地叹了一口气。

初七惭愧地想,自己的主人大约真的是很累,累到连调教下属这样的小事都不愿做。像是肩头负着千钧的重担,却又不愿让人发觉,不得不挺直腰板,缓缓前行。他是那只垂暮的大鸟,即使已经飞不动了,依然要振翅翱翔。

 

在长达百年的陪伴中,初七不可避免地和沈夜生出了一些微妙的默契。尽管他一开始十分疑惑于自己傀儡的身份——即使现在亦是十分疑惑,业已习惯了这样的相随。

依照瞳的说法,有一些傀儡,因其性格来历等等缘故,在制成时,会用某种秘术剥夺他们的神志,令其成为真正凭人操控的武器。这样的傀儡,大约占据了十二名肉傀儡的半数,而另一半,则是如初七一般,保留了其自身意志的忠心耿耿的奴仆。

要说忠心耿耿其实也并不准确。言语和行为可以伪装,但思维却不会被局限在这一座死城中。正如初七困惑于自己的使命,还有另外一些“人”,也对自己傀儡的身份十分不满。

 

偃术是一项极其精密的研究,若有一个齿轮啮合得不紧,在操纵之时,便难免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。而傀儡的制造也是同样。有时是因为蛊虫的发育尚未完全,有时是因为某处的经络并未剔除干净,有时是因为瞳异想天开地往傀儡的体内注入了某些神秘的液体。但不知是何原因,这件事终归是发生了:八叛变了,旋即遭到了抹杀。

执行这个指令的人是初七。八瞪着血淋淋的双眼,质问他:“你便不想知道,自己从前是怎样的人吗!”

初七恍惚地想了想。他发现自己的可能确实是受到了蛊术的某种影响,他想象不出自己从前的模样,更不想去想象。这听起来十分严重,但好像也无关紧要,毕竟如今,还有以后,他的生命中都只剩下沈夜了。

这件事情并未在流月城内掀起太大的波澜,但沈夜却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介意。初七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,觉得自己似乎能理解沈夜的不满:护卫自己的下属竟谋划着取自己的性命,这确是莫大的痛事。

但沈夜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焦躁。处决了八尚且不够,沈夜甚至将初七也绑过来反复盘问,尽管初七以为,自己一向是……至少从表面上,是顺从的。

沈夜问:“若本座给你一把刀,将背心对着你,你也会那样做吗?”

初七说:“不会,主人。”

沈夜说:“很好。”

沈夜瞧起来终于有些安心,甚至有些隐约的欣喜。但初七有点难过,因为他察觉到自己仿佛欺骗了主人。尽管他没有如八一般反叛的心思,也并非对沈夜有如何坚贞的信仰。他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,有些茫然:没有了主人,我该做什么,又该去哪里呢?

他的陪伴与忠心全然无关,他只是……没有什么背叛的理由罢了。

所幸沈夜始终是多疑的,他对傀儡——尤其是自己身旁这一个——有着天然的不信任。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他反反复复用各种方式试探初七的忠诚,初七也因此终于稍稍安心:他不信任我,那我便不算欺骗了他。

 

要掌握一个傀儡的心思其实很难。尤其是如初七这样,想得太多太杂,却连自己都摸不清自己为何要思考的傀儡。

初七始终以为,自己对沈夜的奉献,并没有如其它傀儡那般纯然。因为他是一个聪明的、有头脑的、心思活跃的傀儡。他的意志不受任何人的支配,便永远无法从一而终毫不动摇地忠于某个特定的人。

他确实是这样以为的。沈夜也是,乐无异也是,他所遇见的人都是。

 

初七觉得,流月城中对待沈夜最为忠心的,应当是与自己差不多同时诞生的六。

六,就是一名“真正”的傀儡。瞳说,他体内所有用于操控肌肉的经脉都被置换成了偃甲管线,脑髓被彻底剜去,替代以密密麻麻的蛊虫。六是一部精密而高效的机器,瞳描述道,对他下达的指令,甚至可以精确到一分一厘。

初七对这样的机能不无羡慕。可或许是使用起来太过麻烦,或许是这个大块头过于迟钝,沈夜总是不太喜欢将六带在身旁。初七曾试着去操控这个自己的同僚以减轻沈夜的负担,可那并没有任何用处,六生来便只会听从一个人的命令。

这样的忠诚,带给他自己的是毁灭的灾难。

而死去的六,不过是一部被销毁的无用的废品。他没有自己的意志,他消失了,便是普普通通的没有了,仿佛他从未来过这个世上,什么也没有变化,什么人也不会在意。

 

他问瞳:“若我死了,主人会如何?”

瞳回答他:“大约会觉得遗憾罢。”

初七又问:“那六呢?”

瞳反问:“六是谁?”

 

他见过愚昧的六,见过激愤的八。后来他们都死了,而七仍是沈夜手中最锐利的一柄剑。

其实瞳未必是当真对六毫无印象,毕竟是自己的造物,无论有再多不满,总该存着一丝怜惜。但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,却叫初七悚然一惊,忽地明白了一个道理。

傀儡的自我意识,如六那般,了无痕迹;如八那般,过犹不及。所以初七确实如他自己所想,是一个聪明的傀儡。他将自己的地位拿捏得很准,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,不管沈夜愿不愿意,他都是沈夜手下最得心应手的那一个。

 

或许是由于八的反叛,沈夜对初七总是有一些隐约的芥蒂。他总是在初七面前暗示一些高深莫测的东西,与其说是警戒,倒不如说是想要证实一个猜想:他期待着初七的背叛,迫不及待地想要初七将他所赐予的长刀刺入自己的心口。这样他长久以来怀有的戒备便仍是正确的,这世上他便仍然只能信任自己。

这样的矛盾让初七很是苦恼。主人认定了自己的背叛,又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。他看着沈夜疲倦的神色,在心里问,我便这样让你不放心么?

但他想了想,自己好像确实没有让沈夜放心的理由。傀儡的言辞和行动都是苍白的,即使说得再多,做得再多,又能证明什么呢?……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。即使他对沈夜当真有所谓的忠心,那东西又是从何而生的呢?一个早已死去的人,谈何意愿,谈何本心?

后来初七也死了,但他仍是沈夜手中最锐利的一柄剑。

 

你是为了谁而活的呢?

沈夜。

 

可为什么、为什么,为什么呢?

 

(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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